安塞尔姆·基弗作品里关于记忆的木刻系列
   来源:美与时代·美术学刊     2017年10月29日 16:04

基弗·萨瑟兰印象作品:《狙击电话亭》 那狡猾的声音,几秒之间给人...

束翠菊

摘 要:三十多年来,安塞尔姆·基弗在国际上被看作是战后德国最重要的艺术家之一。通过在他的哀悼式的和纪念碑式的木刻作品中,带领我们一起探讨下我们时代的问题——战争、能源、宗教和政治,以及更宽广的历史主题。

关键词:表现主义;历史;纳粹

德国作为两次世界大战的负罪国,战败后,德意志国家公民承受着着良知的拷问,精神上更是受着非人的折磨。二战之后出生的年轻人不可避免地逃避历史、逃避二战之前留下的文化习俗,人们在失去现实家园的同时也失去了精神支柱。20世纪初抽象表现主义开始萌芽,美国在二次大战之后经济和文化大肆盛行,在全球范围内推动艺术潮流衍生了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然而在二战之后出生的德国艺术家们,他们的成长是伴随着德国的分裂和统一,他们的作品更多的是在继承传统表现主义的精髓,更是在艺术创作中表现出对国家和民族的苦难和悲剧精神。

以安塞尔姆·基弗(Anselm Kiefer)、乔治·巴塞利兹(Georg Baselitz)、A-R彭克(A.R.Penck)、约尔格·伊门多夫(Jö)为代表的新表现主义艺术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伴随着炮弹和废墟成长起来的,他们的精神上更是背负着难以想象的重压。在绘画回归的这条路上,他们不仅继承了传统表现主义的精髓,在他们的艺术创作中对作品赋予了积极的政治意义,在对宗教、神话、历史和文化精神的挖掘中表现出对国家的苦难意识和悲剧精神。在大多数人选择避而不谈不去面对这段历史的时候,恰恰是这些艺术家们正视战争和纳粹时代的一切,反思历史反思战争给当下带来的一切损伤,为德国大众选择性的文化断裂与否定重新找到文化的根源和民族的归属,为我们找到德国的文化和民族身份。

德国的历史一直与木材紧密联系,包括德国的开国之战也是在森林里,因此基弗的作品里木质材料占了很大的一份比例。《诺顿克》是基弗的第一幅大型木质情景画。不同于基弗早先的水彩画和油画,这些画布显得更加有张力,在视觉上更加具有视觉冲击力。通过将塑造客观世界的明显的线性透视图与传达出抽象特质的木纹图案并置,这些神秘的房間既吸引观众凝视其纵深空间,同时又让观者聚焦于二维平面。在《诺顿克》这幅画中,我们能清晰地看到画面矗立着一把剑,这把剑正是战神沃坦的。在德国的神话故事中,这把剑被抛入了“世界之烬中。在《德国精神英雄》这幅作品里,基弗用中部灭点的线性透视法来画巨大厅室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在这个厅室里除了燃烧的火炬别无他物。利用透视法所形成的大大小小的削减和深度的消退,基弗在粗糙的麻布上写下了19世纪和20世纪德国文化偶像的名字:卡斯帕·大卫·佛里德里希、约瑟夫·博伊斯等。总体来看,对这幅画的评价褒贬不一,对这些德国典范人物一半是批评,一半是敬仰。基弗在这些木质作品中,寻找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基弗作为一个引领者带领观者从对世界的体验到对生命的阐释。这一系列的创作我们也可以看出基弗一直在改变战后主体的可能性,他作品里的符号和名称也在不断地变化。他委婉地告诉了观者他可以持有不同的至上目标、理想和崇拜对象来保持创作的生命力。

《世间智慧的方式——赫尔曼的战斗》不出意外应该是基弗最有名的历史木刻作品。1980年基弗参加了威尼斯双年展,该作品在双年展上一展出即受到很大一部分德国批评家的强烈攻击。和《德国人民的肖像:为2000年而作的炭画》一样,在这部作品里基弗的木刻作品都是对各种纳粹出版的肖像画的复制,这些人物或多或少身上都带有纳粹身份,其中包括军人、政治家、诗人、工业家和纳粹党。后来基弗在一块体积较大的画布上将这些木刻画拼贴到了一起,总体形成了一个宽大的格子,而画布的中间则是一片燃烧着的森林的图像。在画布的下方有基弗手写的标题“赫尔曼的战斗”,不得不使得人们将火与德国民族的形成联系起来。这幅画不仅有一种民族主义的意味,而且带有不同的主题——森林、历史面貌和相互纠缠的蜘蛛网似乎在互相侵犯直至互相消解。在这幅历史木刻里,基弗模拟了充满多元文化视野对话的历史经验。通过将跨越不同历史时期的形式和内容相对照,这些作品力图使观众感到震惊,以此来激发他们对文化差异的思索。

《德国人民的肖像:为2000年而作的炭画》是根据纳粹时期一本不完整的的摄影集制作的,在这本挪用过来的集子里,基弗展示了他自己亲手画的炭笔素描,临摹的是照片和壁纸,用乳剂木纹图案套印而成。就像在这个时期开始的他和其他书里一样,图像从早先的清晰可辨走向模糊不清,从具象走向了抽象。石化的主题通过对人物和炭笔标题,以及脸部与木刻纹理的并置表现出来。总的来说,作品与通常对特定历史时期的概念相抵触。他融合了能让人想起不同历史时期的图像制作方式:木刻让人想起前工业时代和中世纪,而中间色影印术则让人联想到20世纪。由于其素描和木刻是建立在之前大批量生产的照片之上,基弗在原作和复制品之间玩了一场暧昧,也因而更加混淆了观者的时间观。

据我们对德国历史的了解,基弗想要传递给大众的的信息让人心里含有不安定的成分。在他的作品中描绘的政治和艺术领袖,曾经的纳粹都曾拿来为其事业服务过。于是这些画暗示历史和文化有助于构成德国民族身份的认同,艺术家有意和无意中,都是在创造另外一种形式的政治。此外,这种被人故意遗忘的再现具有双重性,既有批评性,另一方面也有引诱性。一些观众被这些充分表现的美化了的肖像所吸引,即便是这些作品释放出历史画内在的危险信号。

基弗的艺术作品极富指涉性—通过各种主题、文本、物质材料和不同艺术风格 形式直接或间接地引用历史人物、事件和他的个人经历。在历史木刻中,基弗在他的木刻作品中也巧妙地添加了美国波普艺术的符号,并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共同探讨了身份认证的问题。和安迪·沃霍尔艺术的表达手法一样,基弗挪用了一些敏感的图像以反思其危险和持久力,暗示出名人、死亡和大批量生产之间彼此精密相关。此外,就像格哈德·里希特的《鲁迪叔叔》一样,这幅画描绘了画家穿着纳粹国防军制服的一个亲戚——基弗综合运用肖像画和挪借等各种方式使我们的当代生活和已经过去的历史产生联系。通过以这种方式让基弗的木刻作品与波普艺术形成对话,基弗引导观众认识到在理解自身的来源和本质,他们未来会有怎样的发展下,大众媒体愈发起着不可忽视且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而基弗给这种对话所带来的一种全新的思想,就是自我是可以通过极其广泛的形式来塑造的。

除了洪水、大火和沙尘暴的主题,基弗还尝试了石化的想法。利用木刻画的木质印刷板,基弗引入了石化的概念,通过他在70年代晚期制作的大型图书和画布画时采用的一种独特的木刻拼贴形式而做成。这些作品描绘了一些历史人物肖像,包括德国领导人的头部特写,将大批量生产出来的图像用乳剂木刻的方式做成,具有一种视觉波动的木纹图案。通过对不同历史视野的并置,这些作品以油画、木刻、素描和照片拼贴的方式检视了德国身份问题和艺术创造的典范。和基弗所有的作品一样,对浪漫主义的深深迷恋在此至关重要:爱情、牺牲、渴望、英雄主义、哀悼和信仰的非理性转变。

作者单位:

南通大学endprint